巨星、蛻變、德國足球

chan200308

哥哥張國榮曾是那麼震撼地，卻又隨著歲月流逝不動聲色地離我們而去12年了，作為他的粉絲，欣賞他的不斷蛻變，不曾停下腳步，無論音樂或電影，那些前後期對比，是完全兩個空間，卻又由一種獨有氣質天份去貫穿，恰如這世上任何搖滾史上的偉大歌手，都不會只有一個形態去獲取不同階段的成功。這裡我有必要提到一張在1989年夏天出版的《Salute》專輯，內裡全是重新演繹別人之作，記得當時有人擔心銷量，也有甚麼珠玉在前之說，先別論是否優於原唱，而是整張專輯極其「氣氛化」的編曲音色，配上哥哥低迴唱腔，就這樣，忽然這個模式延伸至退休前的《Final Encounter》專輯，及至復出後滾石年代的《追》、《今生今世》、《怪你過份美麗》等，更有及後如《左右手》、《枕頭》、《我》等歌曲……回說《Salute》專輯，當然個人認為某些作品上，哥哥更像是奪了主權！

蛻變，對一位藝人，可以是不同階段的成熟表現；但對一支球隊，卻極可能是經由慘痛失敗而再開始！德國足球自1950年代起，一直是世界球壇上最接近足球王國巴西的抗衡者，無奈盛極轉衰、青黃不接！痛定思痛，在2000年重新振興青訓，復由兩名奪得1990世界盃功臣，先是禾拉，大膽起用數名新人如拿姆、舒韋恩史迪加、普多斯基，雖未直接取得成功，但「青春風暴」這詞語在向以成熟老氣的德國陣中，成了稀有清泉；跟著便是奇連士文，這名任期只有兩年的名宿，幾可肯定是德國足球史上最重要一名教練，他完全顛覆傳統，引入美國式體能訓練、更有當時難以置信的將曲棍球教練納入訓練團隊中，將德國由以前之穩健改成富冒險的主攻球隊。在評論苛刻的德國球壇，奇連士文的「革命思想」及反傳統精神，隨時可令他萬劫不復，但蛻變遇上蛻變，是令德國足球飛快回升的主因。

其後接手的路維，改革步伐不算急速，成功在於可在毫無影響傷痛情況下，令苦難英雄波歷克從影響力最大降至可有可無；復更得益於國內青訓球員成長起來，特別是在2009年奪得歐洲U21青年國家盃的一班戰將如紐亞、曉姆斯、基迪拉、奧斯爾及湯馬士梅拿，雖在2010世盃只奪季軍，但無一不看好趨勢，此時德國已完全成為一支地面主攻的球隊，只是，繼2008歐國盃後，再次失手於正處強勢的西班牙腳下，路維心中又再盤算……

2012歐國盃，對德國來說是進步也是失望，路維也受到質疑，主因在這屆賽事4強敗給意大利的那種無力感，雖然地面傳控做得更為出色，但完全失去了老一輩的不屈不朽精神，這種氣質上的改變，與新一輩球員的踢法、吸收當然關係不少……這屆賽事後，新、舊派支持者相起爭論，想不到，當年奇連士文改革的種子成熟了，質疑卻落在路維身上！有點似哥哥當日《紅》、《偷情》等走偏鋒歌曲，是不能接收還是跟不上？

半年後，國內班霸拜仁宣佈西班牙教練哥迪奧拿將執教，上任期剛好是2014世盃前1年。德國既要仿效更純粹的地面控球互傳組織，帶領巴塞統治球壇的哥迪奧拿肯定是最佳兼唯一之選，拜仁從來是國家隊大戶，又有甚麼比得上一大班人經年在你所渴求的模式底下訓練？我陰謀論地認為，聘哥迪奧拿，直情是德國足球高層的一次策劃。終於在2014世盃，呈現一支西班牙化、又更為簡練的德國，把仿效的對手長處再昇華，以地面組織7:1大勝巴西更是驚天地、泣鬼神之作，這個蛻變，由一個世盃冠軍來圓滿！

如今的德國隊，踢法悅目的球員愈來愈多，如馬高列奧斯、馬里奧葛斯等，復興路上首批功臣拿姆、梅迪薩卡、高路斯則退下來。刻下在我們眼前的德國，跟1970、80、90年代的近乎兩極，地球上，能兩種極端風格都同樣得到成功，也只有他們，那你又不能完全否定路維的改革者角色了！我相信，始終共通的，是德國人那種嚴謹、求進的精神，改革計劃的實踐執行力高，無論最後何種風格展現，背後「本質」是一樣的。所以，我們看到電影《阿飛正傳》、《胭脂扣》裡哥哥美得令人窒息的形態，其實早於他在麗的時代演出的電視劇，已可看出端倪。每年這時候，向最愛的哥哥致敬！德國隊是自己最欣賞球隊之一，哥哥有一首歌，正叫做《蛻變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