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內地新聞] 柳俊江：一罐奶粉看中國

【2月18日明報卅柳俊江】中國奶粉風暴不單席捲香港，更是席捲全球。中國連一罐奶粉都處理不好，更影響到其他國家的民生，重創國家尊嚴。

中國政府同暴發戶近年流行高舉「民族復興」，諷刺的是家長不會讓小朋友「飲中國奶水」，要用高價哄搶「洋奶粉」。到內地的討論網站看看，發現有很多討論：為何到香港買奶粉；如何買得最多；那裡買最抵；如何過海關不被扣查；去那個站買完，坐港鐵回羅湖較容易有位坐；亦有人列出所有超級市場、葯房的地點，方便內地買家規劃路線圖等等。一如國教風暴，稚子無辜，講到教育同奶粉，家長不會妥協絲毫，齊齊走上街頭，手持銀聯咭高呼：「我要雅培﹗還我美贊臣﹗」奶粉事件亦正好真實反映中國，刺痛一些中國典型文化。

內地同胞購買力爆炸，面對「來佬貨」，卻經常徘徊於自大與自卑之間。上國內的論壇，經常有人講外國商家歧視中國，供應大陸的奶粉和食品都屬次貨，供港的才是好東西。這種空穴來風的傳聞毋須激烈討論，很多人已經默認有這個潛規則。這現象和中國現時的地緣政治環境不佳，及中國人自覺未能融入現代先進國家的大社群的情況大有關係，國人長期存在一種「被歧視」的迷思。兼且，中國人又長期處於假貨充斥的環境中，要國人不再質疑外國供華貨品，相信外國商家的信譽，相信會費一番唇舌。

對內地貨呢？商家沒有信用是當然原因。三聚氰胺事件後，五年來洋奶粉的中國市場佔有率已經由三成上升至五成以上，可是國內生產商無盡力挽回市場，反而用一些充滿喜劇感的方法圖利。去年中國銷毀270噸不合格進口奶粉，其中不少是中國企業將奶粉運到外國加工，山寨式貼上外國標籤，冒充洋奶粉重新入口。估計這類「借道海外產品，回歸國內市場」的「假洋奶粉」有近一百多個牌子，商業道德淪喪，國產奶粉要收復失地當然沒可能。

早前官方新華網轉載評論文章，點出核心的企業文化問題。批評每次有奶製品出事，內地企業都只會顧左右而言他，不敢直面輿論，甚至搬民族感情為自己開脫。其實，這一種報喜不報憂的奉迎文化，由上而下，深深植根國內官場商場每一個單位，是解決不了的問題，結果，這種為了短期目標捨本逐末的中國模式，進一步將國內消費者迫到國外去。國內傳媒報道，國家質檢總局將推出新的奶製品進出口檢驗檢疫例辦法，而阿根廷企業可能成為首個過關的進口奶粉產品供應商。為何不是中國媽媽最愛的美國、紐西蘭、荷蘭？相信和外交關係有關。奶粉裡的政治顆粒遇水不溶，香港受一連串內地社會矛盾牽連，也一定消化不良，很難期望問題自然解決，政府必須大力作為，停止盲目認為市場能自行解決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