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江變幻時

藍月亮

西江千戶苗寨是全中國最大、最壯觀的苗寨，位於貴州少數民族特色最濃郁的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。人類學家和民俗學者曾認為它是保存苗族「原始生態」比較完整的地方，最近我再走西江，發現這個本來養在深閨的苗寨，已漸漸起了變化……
由貴陽出發往東行，車子開了三個多小時，到了西江千戶苗寨。這個藏在深山之中的村寨，住了超過一千戶，五千多人，有學校、郵局，根本就是一個山城。 近年千戶苗寨已成為炙手可熱的景區，門票要¥100。我們還沒有到達寨口，就要先通過一道收費閘，轉乘遊覽車，在山谷間繼續穿行，才走到真正的門口。這裡早已有一群穿苗服的村民，吹蘆笙等候我們的來臨。我們要進寨，就必須喝過攔路酒，這幾乎是所有苗寨歡迎客人的古老傳統。我難擋他們的熱情，喝下一杯後勁強勁的米酒，負責敬酒的老先生才滿意地笑了。當所有客人都已經進來，剛才還穿苗族長裙、頭戴銀冠的婦人們，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換上便服，手挽菜籃離開，又回歸到她們平靜的生活去了。

層層苗寨遍佈西江山頭，蔚為奇觀
苗寨被蜿蜒的白水河貫穿，沿河邊的大街走，有些吊腳樓民居已變成了酒吧、咖啡館，一間時尚、高格調的餐廳正在興建中，不難想像，這是山城晚上最熱鬧的地方。朋友慨嘆，這將會變成第二條陽朔酒吧街嗎？
前方的廣場一陣喧鬧。我擠過人群，看見廣場上有十多個長裙苗和短裙苗少女，以響亮的聲線唱苗歌，旁邊的小夥子上演搶姑娘的鬧劇，惹得觀眾哈哈大笑。少女們向觀眾撒喜糖，又在廣場中央繞圈跳舞，紛紛邀請遊客加入，把氣氛推向高潮。
從前在西江苗寨看歌舞要看運氣，要等到節慶或大型活動舉辦時才可以欣賞到苗族姑娘的舞姿和歌聲，現在苗寨一天有兩場歌舞表演（早上11:30及下午5:00），保證遊客不會錯過。
離開廣場，我們逐漸深入村寨，景色也更為樸實。青蔥的梯田從山上一直伸延到路邊，一群群吊腳樓點綴山頭。

越來越多吊腳樓改建成客棧和餐廳酒吧

貴州常見的小吃「粑」，原來是這樣打出來的！
我們走到「阿濃苗家」吃午餐，豐盛的長桌宴已經準備好了。三、四米的長桌可坐20個人，桌上放滿十多道苗族特色菜式：鼓藏肉（即肥豬肉）、雞肉粥、乾鍋雞，當然還少不了酸湯魚，因為苗族「三天不吃酸，走路打竄竄」。長桌宴是苗族最隆重的宴席，通常嫁女、擺滿月酒、過年過節才會舉行，長桌一張接一張伸延到看不見的盡頭，最多可以容納近千人。千人長桌宴難得一見，但在這家餐廳卻天天可以品嚐到迷你版長桌宴。而渾身表演慾的苗族人又怎會安安靜靜地吃飯呢？我們才吃到一半，能歌善舞的服務員一面唱歌，一面向客人敬酒，又餵他們吃菜。女士們邊笑邊逃，苗女放過一馬，但對男士就不客氣了，又捏鼻又扭耳，把酒一杯一杯灌進他們的肚裡去，苗族女生真強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