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是謊言？還是真實？

綿羊

照片是謊言？還是真實？ 參觀了常霖法師（葉青霖）在菩提園的“生活 · 攝影 · 禪”展覽，全輯相他以輕便型相機拍攝。常霖法師果然有大師風範，從照片的內涵、用光、構圖、意境、色調來看，都體現出法師的功力深厚，很多小品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平凡事，通過他小心發現，用心營造，構成了不平凡的照片。附圖是他的部分作品，筆者已徵得法師俯允，供大家欣賞。（照片為翻拍作品，或許與原作有所出入） 照片上載有文字，大致分為兩部分，其一是說佛理和人生哲理，其二是講攝影的心得，當中多句值得我們深思，例如：攝影的最高技術，就是忘記技術；攝影的重點，在於看不見的部分；肯用心感受，無處不是攝影題材；必須時常用心去拍攝，才能有所進步；藝術創作無分好壞或對錯，只有喜歡或不喜歡；拍攝時注入的感情越多，作品的感染力就越大；修行就是修自己的不行等等。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句，就是他在前言裡寫的：“每張照片都是一個謊言，這裡展出的，充其量只是美麗的謊言而已”。或許這是他的謙虛之語，但他的言論打破了“照片是真實”這個我一直以來信奉的定義。我們知道，攝影術自1839年發明以來，其地位的奠定以至今天的蓬勃發展，它的“真實性”和“可信任性”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，尤其是與繪畫比較。佛誕節前夕，我在社交網站發表了一張題名為“黑色暴雨警告現正生效”的照片，很快便有人回應：“希望佛誕當天不要下雨便好了”、“暴雨現在已來了嗎？”等等。如果這是一張畫作，自然不會有人相信暴雨將會來臨。在攝影面世的初期，攝影的真實和逼真，曾經令繪畫界吃驚和妒忌，但繪畫界卻還要借助攝影將人體的曲線圖片作繪畫的尺度之用，而在攝影術發明後的四十年間，法國人和英國人到意大利、西班牙、希臘、土耳其、叙利亞、巴勒斯坦、黎巴嫩、埃及、波斯、阿拉伯半島、非洲、阿爾及利亞、印度等地進行了近三百次攝影旅行，目的就是要真實地和快速地將當地的風土人情複製過來，而這都是當時繪畫界所無法辦到的。可見照片的真實性和可信性，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。 “照片是謊言”一語，令我重新思考照片的本義。其實所有照片都可能是“謊言”，而攝影家都可能是“騙子”。因為照片是記錄瞬間，萬物瞬間即逝，當照片面世時，現實可能經已改變了。更何況照片是經過機械複製和攝影師的技術手法處理，現場景況經已按拍攝者的目的而有所改變（無論是美還是醜），更遑論那些經過電腦修改的照片了。壇經說，一切無有真，不以見於真，以見於真者，是見盡非真。金剛經說，凡所有相，皆是虛妄。此“相”與彼“相”，實有異曲同工之妙。照片，哪怕是紀實照片，都只是現象，而不是本體，常霖法師說照片是謊言，還請我們欣賞時不必過於認真，實在寓意深刻，佛理參透。照片是謊言，但照片內的文字卻是實實在在的說話，我這樣說，法師應該不會反對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