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得到的印度

綿羊

見得到的印度     我眼前所見到的印度，是一座人與自然無限融合、人與人無限和諧的國度。     簡陋骯髒的村莊，嘈雜熱鬧的市場，在裁縫店裡認眞量度布尺的男人，在街角水果地攤神情安逸的獨坐老婦人，手拉着手在路上行走的男孩，雙眸清澈得見底的女孩，這些與新聞載體上所提及的印度很不一樣。當地人友好善意，儘管在旅遊區生活的人，亦不顯得急躁焦慮，安靜地各自生活着，給人一種內在的平和感。     印度人喜愛讀報，儘管年紀已經很大，但仍然赤腳坐在車站的小石階，站在家門前，鬱鬱蔥蔥的菩提樹下，或倚着汽車的窗邊，旁若無人地認眞閱讀，幾乎全不看電視。又有些時候，他們把自行車停泊在路邊，隨性地坐下來，獨處或者聚集，長時間無所事事地注視着一個地方，不像大多數的中國人喜愛無休無止的談論，難以忍受半點安靜。     雖然印度人生活貧窮，但卻具備一種無論在何處都能閒置下來的心情，自得其樂的順受一切，也不見他們感覺自卑與抱怨。我時常在想，是什麼支撑着他們，或是什麼形成了他們？     可能是信仰，或對區域文化的認同感，天性的知足？凡此種種，都有可能。     在印度，我最為着迷的是那些孩童的笑容，他們的生活明顯貧乏艱辛，卻活得快樂，活得自由而自足。他們的肌膚一出世便很黝黑，但明眸皓齒，鼻子多半高高的，尤其好看。我喜歡他們爽朗的笑聲，面上的笑容簡單純眞得如同從未經歷過任何困難，就像他們一直只是嘗過糖果的味道一樣。他們也很熱情，看見外國人時會停下腳步讓人拍照，及好奇地想要看自己的照片，然後歡樂地奔跑，在空曠的稻田中或者草原上。     我羨慕他們，因為無論是孩童時代的自己，抑或是長大以後的自己，都從未獲得過這種自由與快樂。我並不願意離開印度，儘管我只是匆匆的過客，但所獲得的遠比給予的多。這座充滿神秘感的老城，我想在以後的某個時候還會再來的，以這樣的形式，或其他的形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