毋需GDP認同的快樂之旅

綿羊

文卅圖 何仲儀

湄公河落日 從門洞中瞥見寺廟一角 歸 途 永珍玉佛寺迴廊

毋需GDP認同的快樂之旅     在去老撾之前，有熟悉當地情況的朋友提醒，老撾是窮國，GDP全世界排名倒數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數據已成為城市人判斷事物的主要依據。     帶着這句話到了老撾的首都永珍，這裡出塵地美麗和潔淨——綠樹環繞的大街，各色鮮花絢爛爭艷，金光炫目的寺廟此起彼落，安靜的街道上行人不多，偶爾出現幾個穿着沙籠裙的女子，羞澀地微笑着，但又忍不住投來好奇的一瞥……這一切讓人不禁反問：在桃花源裡GDP有什麼作用？     在這裡，基本上所有的顏色、線條、光線和構圖都強烈到了極致。金色的廟頂、閃着銀光的沙籠裙、墨綠的大樹葉後面是暗紅色、艷桃色的花一鼓作氣爬到六七米高的樹頂也沒打算停下來，就算這一切都已漸沒入夜暮中，但紫羅蘭色的晩霞，還是要把星星好好安頓在天空上才願意離開。     去過不少熱帶地方，也是滿眼的繁花和似錦的佈置，然而沒有像這裡的每景每物那樣熱切，迫不及待地把內裡最旺盛的生命力顯現出來，不吐不快。在這裡，也不需要去什麼著名景點，只要你願意，每個鏡頭都讓你驚喜。     老子云：五色令人目盲。而在老撾，就算“十色”也是上天的恩賜。再者，老撾人對快樂和滿足的感悟不是相信GDP的人們所能理解。舉例來說，下午四點來鐘在永珍逛商場，在地下那層的售貨員還熱情地向顧客推銷貨品；到二樓，不少商店裡都橫着一張蓆子，售貨員已半躺在上面，半睜着烏沉沉的杏眼勉強支撑着；三樓，大部分的店已經拉下閘門，大家下班了；四樓，男男女女圍坐在一起，小桌子上擺好啤酒和小吃，大家邊唱歌，邊拍手和應。     生命本該如此。我們無法模仿老撾人的閒適和樂觀，但趁他們不在意，悄悄拍幾張照片存在手機裡……回到枯燥的城市生活中，特別在冗長的會議裡，你可以悄悄重溫這些笑臉，絕對比咖啡更提神。     相比起永珍，在北方的龍坡拉邦，更像流着牛奶和蜂蜜的伊甸園，每天的主題是慵懶，或是更慵懶。每日傍晩，啜着一杯蜂蜜香茅茶目送紅日落進湄公河，已成了指定動作。     輝煌和災難交織編寫了這個千年王都的歷史，這裡的景色都沾染了飄忽的古氣。這裡的香通寺和皇宮博物館都是遊客必到之處。香通寺是皇家寺廟，最受注目的是生命之樹——龍坡拉邦的其中一個象徵。由彩色玻璃和小碎石鑲嵌成的生命之樹欣欣立於一堵紅牆之中，陽光之下，閃閃發光，生命是場盛宴，値得我們珍而重之，無法忽視。     寺廟裡還有一尊特別突出的臥佛。一般的雕刻家都以右手支頭，左手搭在大腿側的造像而顯示出佛涅槃的莊嚴穩重；而這尊，搭股的左手手指端微微翹起，右手並沒有托住頭部，頭部和身體都是稍稍前傾，旣像是聆聽弟子們最後的啟請，又似臨行前的開示。     參觀的那天碰上寺廟正在維修中，我們慶幸，能親眼看到老撾人把他們的虔誠通過一磚一木，至一塊小玻璃灌注進了自己的信仰中去……     透過文字去記錄老撾，愈寫愈放不得手；透過照片去記憶老撾，眼睛也捨不得離開。無論我們用傻瓜機、手機還是哈蘇相機，一切美景的表象的確可以永被留存。在老撾，最値得百般凝視的是她人之初，性本善的珍貴，這可是要我們回到赤子之心才能感受，相機幫不上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