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旁邊的故事 ·

綿羊

照片旁邊的故事 · 盧錦盈

桑 煙 喜上心頭 冬日納木錯 晨 課

· 照片旁邊的故事 ·     好事多磨     跪在馬桶前猛吐之時，混沌的腦筋還有些許清晰，想着這次冬日之旅可能要泡湯了。等了整年，還差四天，我竟在發燒中，褲扣還未理好，又要衝入洗手間，一天吐瀉十多回！勿管禍從哪裡來，中西醫雙管齊下，盡盡人事啦，上飛機前還灌下一大碗中藥。     白色哈達帶着祝福往頸項上一掛，又是一個晴朗的好日子。陽光下，氣溫零度左右，車子駛上高速公路，轉幾條隧道，一上橋就見到布達拉宮的金頂，我們休閒之旅開始啦。     但首先來折騰我們的是酒店，他們接到通知，港澳居民要有簽證才能入住，這個政策間中執行，令我們手足無措。在多番努力下，我們還是無奈地往朋友家搭鋪，待星期一機關辦公時間再作打算。擾攘了幾個小時，高原反應爬上身來了。     熱情的招待由一碗熱騰騰的酥油茶開始，再來一碗藏麵再疊上兩隻太陽蛋。正準備整理床鋪就寢的時候，一個電話又將我們拉回大酒店，一個好消息結束了第一天的假期。     冬天拉薩的太陽要九時後才爬上山尖；十時許，我們已在小昭寺附近閒逛，商業街是南北走向的，雖然陽光普照，但天氣仍然寒冷。早上顧客未算多，背陽那邊店子的店員，跑到路中間有陽光的地方聊天曬太陽，又是一個別樣的風景。     記憶中好像未到過小昭寺，於是進去一看，才發覺似曾相識，內轉經道慢慢從眼底跑出來。廿年前，還是菲林拍攝的時代，我曾到過此地。轉經道上的經輪悠悠在轉動，虔誠的腳步依然不斷向前。我這個道外之人，可能永遠參透不了藏傳佛敎的眞意，只能躱在鏡頭後邊，迎着一張張掠過的臉。他們有歡笑開顏的，有心事重重的，有愁眉苦眼的，同一道上各有因由，為求心之所安不一定是所有的答案。和大昭寺的熱鬧相比，這裡更多了一份平靜安寧。門券收費只是前者的四分之一。     這個季節，布達拉宮廣場非常冷清，我們試過在早上十時半及晩上八時半拍照，偌大的空間就只有我倆加上一個堅守的小販，和靠邊上的幾個警衛。廣場對面的名店酸奶坊，平時人氣爆滿的，那晩我們結賬出門，轉頭看，門已關上，才八時呢。天氣冷，濕度低，很多在拉薩找生活的內地人都回老家過大年，打的時，司機都奇怪我們在這個時候來旅遊，他想不通！     納木錯，一個永遠都不會讓我失望的好去處，冬天來就是想看她穿上白衣裳的樣貌。那天風很大，天陰，很冷，估計是零下溫度；夏天人山車海的大片開闊空地，四邊的住宿點及食店，紀念品攤檔全都關門，只有光顧看管房子的一家藏民，這時，十多隻藏獒給我們驚醒了。我們花了一個多小時重新打掃房間及安頓鋪蓋。之後，我一人，一機一鏡，一支礦泉水，一小包餠乾，環湖去了。下午三時許，滿天烏雲，天色黑壓壓的，湖對面的念靑唐古拉山也隱在雲後，湖面已全結冰，聞說冰層夠厚時，大卡車也可在冰面上行走。冰爆而摞起的冰塊帶着神秘的綠色橫橫豎豎擱在湖邊，五色經幡也堅持着傳經的義務，繼續飄！沿着扎西半島轉了一圈，三個小時裡，極目四顧，就只得我一人，大口大口地深呼吸，邊停邊拍，實在不成了就找塊岩石坐下來，欣賞自己的心跳聲。十多年之後，我又再次浮現我擁有整個納木錯的感覺。那次是由日落時開始轉湖，回歸已是晩上九時許，天是深深的藍，月兒已高高掛，雪山頂還有些許橙紅色，我是一人獨享周邊的美妙時光，風聲及湖水的拍岸聲伴我全程。     天越來越黑，風又開始大颳了，小雪也飄來了，日落及明早的日出就不要指望有驚喜了。我付了房費後回頭走，摸黑上到那根拉山口，鵝毛大雪撲車而來，按這情況，明早山口可能因積雪太厚而被封。也好，趕回拉薩還來得及再嘗嘗美味滋補栗子雞火鍋。翌日早上，我又去了茶館，叫了一壺甜茶加一碗藏麵，帶上冷冷暖暖的回憶，回家去！     我已期待下次再來時，這裡會給我什麼驚喜。